在中国画创作中,笔墨形式表现得十分明显,但在理论上的探讨还很不够。为此,本文力图从笔墨语言角度进行思考和探讨,希望能由此引发同仁更深层次的关注。
当我们酝酿、构思一个艺术形象的时候,起初只是停在艺术家的意象之中,没有创造出来。一旦说构思成熟,就会产生一种表现的冲动和欲望,这种冲动和欲望进而转化和凝结为艺术家的创作实践。
美术创作是解决表现的感性冲动与笔下的理性控制这一对矛盾的。二者关系互为补充,又互为前提,任凭冲动恣意所为,随无意识心理流动。这种冲动的表现过程,就有相当成分的陌生语汇,它是情之所至.物我皆忘。在这一境界中,画家完全进入到了心忘手、手忘法,纯是天真自然的佳境。记得有“张旭三杯草圣传,脱帽露顶王公前,挥毫落纸如云烟。”所成之作“变动犹鬼神,不可端倪。”怀素“醉来信手两三行,醒后却书书不得。”“人人欲问此中妙,怀素自言初不知。” 进入到了如醉如痴的忘我境界.在这种心态下,画家的下意识、潜意识、幻觉、示现……各种在冷静状态下不会出现的美的意念都出现了,简直是有点轻、燥、狂、神经质了。但是,过分地感性化,可能会消减创作的目的,这种绘画语言生拙处理就必须接受创作目的的制约,不可为无疆之马。但如若过分地控制,过分地理性化,则又完全排除了冲动的激情,又会使画家的创作丧失意趣和灵动,丧失人的本性这方面的魅力。成熟的美术家身上,他的生活经验、思想观念、审美意趣、艺术技巧都已融合一体,使美术创作过程中自发地控制着自己的行为,而美术家主观上意识不到这种控制作用。也就是所谓的无法而法之境,即“从心所欲不逾矩”。往往有不少很精湛的艺术作品就是在这种非自觉状态下创作出来的。绘画创作过程中这种非意识、非自觉的忘我状态,就容易创造出新的语汇形式。往往这种“语汇形式”是不可反思的,由此,我们可以先将“语汇形式”的创造观念建立起来,又使之作用于忘我创作状态之中的无意识状态为有意识状态,使非意识主动变为有意识主动,由感性认识升华到理性认识的高度,这一高度再进入忘我的创作状态,定会有更高美妙的作品。从几位大师的中国画创作来进一步的探讨。
黄宾虹先生游历写实、观察自然气象变化。做到了若极所言的:“搜尽奇峰打草稿。”他以饱满的情感去感受自然之妙,凭性灵去感应自然,把对造化的感受极度地溶入了自己的山水画创作之中。从艺术学角度来看,黄宾虹的画体现了中国画艺术本位的回归。而传统文人画家往往把对自然的观照作为一种手段,或以竹表节,或以石喻志,其作品反映自然也往往是概念的、表层的、直露的;艺术被降低为社会学的附庸,历代相因,在形式上是难免堕入程式化的巢臼。艺术贵于创新、贵于个性特征。黄宾虹认为山水画要“纯从真山真水面目中写出性灵,不落寻常蹊径,才为极品”。他正是在这一观念的指导下,引发了对笔墨的求变,使其笔墨面貌全然崭新出现,来揭示自己对自然的性灵、体悟。反映在其作品中,亦不是纯粹的客观现象,而是客体主体化过程中产生的心物感应现象。画面成千上万不同浓淡、不同干湿、不同形状、不同大小的点和不同曲直、不同长短、不同粗细一波三折的中锋线交织辉映成的山水之象;参差离合、大小斜正、肥瘦宽窄、俯仰断续、齐而不齐,整个画面,初观墨添添的一团一团,不堪深入,难以接受,但又因其象状陌生、效果神秘,猎奇动机引入继续寻觅潜藏的机缘。只所以如此,正是由于其作品再现自然的中介笔墨语言的“生拙”所致,自然延长了观赏者感受的过程。渐渐地发现画面之象清晰、透明、宏大,一片明静之境跃于眼前,进入了“天人合一”、“心物两忘”、“含道映物”的境界。画面中“入木三分”的中锋线、“势如坠石”的点皴,都变得十分具有可赏性。犹如观赏三维立体画面一般,当读懂之时的感受远比“唯美”作品的感觉好。正是由于黄宾虹先生在绘画语言上“变”,才使人得其不象之象的大象之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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